丹尼斯·勒·盖尔（Denise Le Gal）布鲁内尔养老金合伙公司（Brunel Pension Partnership）主席，本期内容她将分享他们在可持续投资方面的方法与实践，以及在影响力投资（impact investing）与有影响力的投资（impactful investment）之间区分的心得。

  布鲁内尔养老金合伙公司介绍

布鲁内尔养老金合伙公司是英国八个地方政府的养老金计划之一，汇集了来自英格兰西南部10家志同道合的基金的380亿英镑的资金，这些资金来自1600万来自英国各地社区的市政工作人员，包括学校厨师、社工等。我们的股东包括了九个地方政府和环境监管机构，他们同时也是我们的客户。这些地方以及环境机构面临着许多问题，如：洪水泛滥、环境退化、垃圾收集和社会照护等等。在布鲁内尔，我们把负责任的投资作为履行信托责任的核心，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投资极为重视对于这些投资产生的影响和外部性因素的考量。

作为负责任的投资者，我们认识到我们投资的每一个公司或者资产都与经济、社会和自然环境互相依存。而我们的愿望是通过负责任的投资来打造更美好的未来。

作为养老基金，布鲁内尔如何看待影响力投资的实践与评估？

我们本身没有影响力投资基金（impact fund），但是我们尝试进行各种各样有影响力的投资（impactful investments）。人们可能会说，任何投资都有某种形式的正面或负面的影响力，而毫无疑问地，我们以追求正面的影响力为目的。积极影响力的报告（good impact reporting）也是对于我们的客户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们不做名义上的影响力投资基金有几个原因。影响力投资基金特别在私募基金这一版块中的规模相对比较小。因此，影响力投资基金在基金经理的经验、业绩记录、经过验证的项目数量等方面通常都比较逊色，其潜在风险也就相应增加。如果投资者们想要改变他们的风险回报特征（risk return characteristics），他们需要通过不同的视角来看待影响力，同时他们也需要去思考：这个项目或者投资是否有影响力？它是为了满足哪些需求？为生命福祉带来了哪些改善？

我们之所以问这些，是因为”影响力“本身仍然没有确切的定义。我们并不清楚“影响力“这个词的真实含义，它是某些已经存在的事物的替代品，还是一个崭新的东西？我们该如何衡量它？有太多时候，“缺乏数据”以及由此而来的“无法衡量影响力”被当做回避一些投资的借口，但量化指标并不是全部，我们还应该从定性研究的角度来更好地了解我们投资所带来的影响力。我想表达的关键在于：为结果而投资，而不是为“影响力”的标签而投资。

有些投资可能并没有数据，但是它们依然能对社区产生重大的影响。举个例子，你可以在新兴市场中投资某种类型的基础建设，比如道路或者医院。这些基础建设本身可能并不是那么绿色，但是对于交通欠发达地区的人们和社区将会影响深远。这说明影响力投资是非常微妙的，它关系到改变政府、企业、资产所有者、社区管理者和个人的心态。我们都得考虑我们在做什么，以及这些影响力投资将如何落地、并且最终会产生何种影响。

引用一句托马斯·爱迪生的名言：“我们最大的弱点在于放弃最确定的成功方式：再尝试一次。”做有影响力的投资去改善世界就有点像这句话所说的，我们有时候可能会失败，但是我们必须在没有可靠数据或者经过验证结果的情况下继续尝试，最终得到我们所需要的良好的结果。

如何有效地整合负责任的投资？

把 ESG整合进我们在布鲁内尔所做的一切，靠的是基于三个支柱的三重方法:

l  第一个支柱是整合。我们将可持续标准整合到我们的日常运营和投资中。

l  第二个支柱是建立广泛的行业合作，并且去支持政府和监管机构制定的有效政策。

l  第三个支柱是我们在所有的投资活动中都保持透明。

这三个支柱支撑着我们的运营，并且为我们的团队、客户和经理提供了坚实的后盾。

我们与我们的资产经理有着密切的联系，以确保他们将透明、负责任等原则落实到我们所有的投资组合中，并且与我们一同设计投资组合。选择合适的经理是我们管理的核心：检视资产经理如何将ESG原则融入到他们自己的投资流程中，同时研究他们的公司文化，尤其是在多元化和包容性这一方面。与此同时，我们希望与经理们建立合伙关系（partnership），而不是单纯基于短期业绩来决定他们的去留——事实上，五年时间对于我们而言都算短期。从长远的角度来说，做成事才是关键。

关于撤资，有人曾说撤资可能使得投资项目在所有权的层面经历道德滑坡。如果我们出售一些投资项目，其他人会购买，而这些人对于项目的影响力可能关心得更少。因此我们意识到我们必须将化石燃料转化为其他资产。即使我们从化石燃料公司完全撤资，一些问题始终不会被解决。以煤炭举例，许多投资者已经放弃了煤炭投资，以至于煤炭产业主要掌握在一些私人或者主权的手中，但在过去的一年里，煤炭造成的排放量依然达到了峰值。我想说的是，地球所面临的风险是不可分散的，但也不是不可投资的。话虽这么说，我们也在通过倾斜策略（tilt strategies）和基于巴黎协定的投资基准（Paris-aligned benchmark）来达到公正的能源转型，即在削减化石燃料相关活动并转向可持续能源的同时，考虑到这样做的社会影响，尤其是对社会资本和社会流动性（social mobility）的影响。

养老基金通常对于资产流动性有较高要求，以保障退休人员能够按时领取养老金。但布鲁内尔持有很大一部分非流动性资产（illiquid assets），包括私募股权投资（PE）。为了维持稳定的现金流，我们不会在某个时间段内集中投资，而是分开在不同的时间点进行，确保各项投资之间都有一定的时间间隔。回撤（drawdowns）是会有的，但不会扎堆；投资回报也会相对稳定和连续。当然，我们也有固定收益（fixed income）投资和更具有流动性的资产来支撑现金流，不用总是惦记着让非流动性资产流动起来。

编译：柳越峰